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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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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咤是真的心動了, 回頭看向枕頭挑眉道:“怎麽樣?這樣以後你在北京也是有套房的人了。”

枕頭可沒那個概念,只是聽敖咤的安排。

隨後敖咤做好了決定,明早領卡後跟枕頭實地去看房子。

既然是讓他自己選, 他當然不會獅子大開口選的太過, 但也不會委屈二人找地勢差的。

北京不論到什麽時候都是華夏的核心, 在這裏有一套差不多的房子,那益處是絕對好的。

再從這裏出來, 已經七八點鐘了。官方給安排了專門的車子送他們回去。等下了車進了樓道, 枕頭才後知後覺的說道:“咱們是不是賣的太便宜了。”

敖咤笑道:“怕被占便宜?”

枕頭搖搖頭, 道:“可要是能換到更多東西不是更好嗎?”

“咱們要太多沒有, 反正是居無定所。而且要跟這裏保持一定距離, 只有這樣咱們才能來去自如。更何況,晶核只是對他們重要,對你的話不過就是多跑跑腿的事情。你說, 用三個晶核換取你後面可以不限制的免費吃所有美食你覺得劃不劃算?”

枕頭用力點頭:“那太劃算了。”

敖咤道:“這就足夠了。咱們只要沒覺得吃虧就行。咱們不吃虧也不貪心,這樣得到的東西剛剛好。”

言罷, 敖咤又笑道:“你這不是挺有能耐嗎?我當了這麽多年都沒聞見房子的味兒。”

到了郁修家家門口。敖咤剛敲門們就開了。郁修身上掛著小麒麟,開門目光在兩個人身上掃過。

沒開口, 回頭做沙發上,沙發上還有新鮮的水果, 多數是熱帶水果,顯然不是這世道會有的。

敖咤做沙發上抱起一份葡萄, 先塞給枕頭兩個。

“什麽收獲?”郁修打量了一下風塵仆仆二人,略皺眉。

“四個晶核, 他吃了一個。另外三個換了一套房和一張無限卡。對了,這個還給你。”敖咤將郁修的卡還給他。

郁修接過來直接收進空間裏,道:“不太劃算。”

“對枕頭來說足夠了, 而這這張卡是全國通用的,我們後天就打算走,不論去了哪裏都能用,這是難得的。”敖咤道。

郁修點點頭:“有自己的規劃就好。”

敖咤想一想,好奇的問道:“那哥,你是怎麽拿到卡的?”

要是郁修也靠著狩獵的話,首先是有難度的,其次就算是有麒麟可以,周圍應該也沒有了大怪物,更輪不到枕頭來。

郁修道:“我給他們重新規劃了一下北京周圍的布置和防禦。跟防禦專家一起以風水位為基礎,加上古代機關和現代科技來構思設計圖。”

……

這是怎麽做到的,說好的唯物主義呢?

“現在剛布置建造吧。”敖咤道。

郁修點點頭:“至少需要三個月時間才能完成。這已經算是非常快了。”

這還是因為建造的是華夏這一有基建狂魔屬性的民族。而在當前的世道,能夠將人迅速聚攏起來本身就是一種奇跡。

“那明天有什麽計劃?”郁修又問。

敖咤道:“早上領卡選房子,采買東西,剩下的也就沒什麽了。準備走就行。”

除了采買一些可能用得上的屋子外,他們還真沒什麽可頭疼的,

“那明天下午早點回來。”郁修道。

“怎麽了?”敖咤正色了些。

郁修道:“跟我一起大掃除。”

“……”敖咤無語的眨著眼睛看著自家師哥。

郁修卻冷笑道:“把我沙發都做得這麽臟,就拍拍屁股走了?”

他們倆在外頭風塵仆仆一天了,身上肯定灰塵多。回來就這麽坐在沙發上。郁修沒阻止他們算是心疼人了,可只做不給收拾那是不可能的。

嗯,是親師哥沒跑了。

“咱家裏都這麽幹凈了。”敖咤欲哭無淚道。

“走之前當然要收拾的一塵不染,等再回來的時候才能省下些事情。”郁修吃口水果道。

敖咤一怔,抓住了關鍵詞:“你也要走?”

郁修道:“去一趟東北,聽說那裏出現了一個近乎有去無回的禁地。我想過去看看。”

“那太危險了吧。”敖咤看一眼小麒麟,這麽大還做不了什麽呢。要是郁修一個人的話,多少有些冒險。

“只是去看看,又不是真的冒險。如果只是單純的怪物,政府總會有辦法對付,要是妖魔邪祟,那只怕沒有誰比咱們修道之人更懂得怎麽對付了。”郁修道。

確實是這個道理。

敖咤無奈笑道:“可惜我要陪枕頭去找腦袋,不然就陪你一起去了。看個熱鬧也行啊,好久沒看師哥你正經八百的動手了。”

郁修是天賦遠超敖咤的天才,奮力了這麽長時間,敖咤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師哥變得更強了,但究竟強到什麽程度還沒看見。

郁修只笑,卻沒正面回答。

深深看一眼枕頭,道:“他現在的情況倒算是穩定。不過我提醒你一句,他的頭顱找回來的越多,那麽他曾經的記憶也就會逐漸恢覆。當下沒辦法確定它其他的記憶裏會不會有什麽不好的地方。或者其他的頭顱成為心魔。你要有所準備。”

枕頭沒聽懂:“什麽心魔?”

敖咤若有所思的想一想,道:“我會註意。”

枕頭又問了一次敖咤什麽是心魔,敖咤道:“就是能夠影響你行為的想法。”

這個是比較簡單的解釋了。

“那很嚴重?”枕頭不明所以。

敖咤想一想,道:“還記得麒麟之前什麽樣嗎?那種近乎癲狂的情況,其實也屬於一種被心魔侵蝕而難以自持。當然,這跟它的過往有密不可分的關系。”

枕頭皺眉:“好像很嚴重。”

“不必放在心上,反正有我在。”敖咤只一笑,又看向郁修。

郁修瞥他一眼,也知他心裏有數。

也就是說,他們之間最多只有一天兩夜的相處時間就又要分開了。

敖咤心底還真有些惆悵。可惆悵歸惆悵,他們以後都有各自的路要走。

“你長大了。”郁修說這麽一句話。

敖咤從來都是被人保護在最中間,現在也開始學會成為別人的頂梁柱為別人安排、謀劃事情。

孩子長大了,當老父親的心裏自然會有些恍然若失。

郁修做了飯,枕頭的主食還是狗糧。敖咤挑了些枕頭能吃的菜放進他碗裏。

小麒麟看見枕頭吃肉了,伸手也要去抓肉肉,這時候一雙筷子出現在眼前,一低頭小碗裏多了塊肉,擡頭看郁修已經開始繼續吃飯了。

小麒麟那一瞬間感覺比吃肉肉開心多了。

“爸爸好!”

他雖說話還說不利索,但絲毫不吝嗇表達自己的心情。

吃過飯,洗漱睡覺。郁修在外屋裏裏外外收拾了一圈,敖咤跟枕頭躺在被窩裏頭能聽見。

“我該去找那個丫頭了。”枕頭道。

“後天一早吧,到時候她會過來送咱們。”

“你不怕她提前離開了?”枕頭問。

敖咤搖搖頭:“她不是那樣的人,”

“你就那麽相信他?”雖說枕頭自己也不覺得她不會騙自己。主要是因為頭顱的感應,他多少能根據頭顱感覺到包詩雨的心境。

“雖說防人之心不可無,但有些人是值得相信的。”如果這一路上的相處還看不清一個人,那就只能怪敖咤自己了。

不過敖咤並不覺得自己是一個識人不清的人。

“以後咱們路上還會帶上別人嗎?”枕頭問道。

“你不喜歡嗎?”敖咤反問。

“還好。但沒有只有我們兩個人自在。”

敖咤笑道:“那以後爭取不帶別人,就咱們倆。”

枕頭心情好了些,身子往敖咤的方向拱了拱,折騰著自己找一個舒服的位置。

人形跟狗子的形態遠遠不同,舒服的動作也需要慢慢摸索。

可他一亂動,那嫩滑的皮膚在敖咤身上摩擦,敖咤又不是柳下惠……

“要不你變回狗子吧。就咱倆不怕人看。”敖咤提議道。

枕頭一怔:“你不喜歡我變成人?”

“怎麽會,就是睡覺時候抱著狗子更舒服。”

敖咤不可能承認自己有了不該有的心思們也不想讓枕頭覺得自己不喜歡他人形,畢竟怪好看的。

枕頭一轉身,也不變,也不說話。

“生氣了?”

“沒有!”枕頭立刻道。

這一看就是不爽,敖咤人命的將人形的枕頭抱懷裏:“其實這樣抱起來手感也挺好的。”

枕頭回頭也抱住敖咤環住敖咤的後背,身子往前挪,臉蹭一蹭敖咤的胸口。

就在敖咤心底又升起幾分旖旎的時候,又聽枕頭道:“可惜你不能變成狗,不然我也能試試抱狗是什麽感覺了。這麽抱也很舒服,你好熱。”

……

果然不能對狗子有太多不切實際的幻想。

二人第一次以人形相擁而眠,敖咤心裏亂七八糟的,可想著想著,睡得比平時更加香甜。

第二天早上敖咤只覺得呼吸有些困難,胸口有些疼。正當開始幻想自己得了什麽絕癥的時候,一擡頭一個頭發的璇兒正對著他。

身子被壓得動不了,胸口爬著的那人呼吸還很勻稱。

鮮少的敖咤能比他更早醒過來。

其實他要是就這麽安靜的趴在那裏睡覺還是挺可愛的。

這長相、這戰鬥力,世界上只怕再也找不到更完美的人了。

只可惜……這麽完美的一個人竟然長了一張嘴。

果然人世間多有遺憾啊。

感嘆著,不禁伸手摸一摸。別說,這手感摸著比狗頭好。

枕頭以被摸,臉轉了個位置,嘴裏不滿的嘟囔了什麽,又繼續睡。

然後,敖咤從面對腦瓜頂變成了對著枕頭睡得直流口水的臉。

臉睡得紅撲撲的,還帶著一點壓痕,嘴角有些許透明反光的口水,眼睛緊閉,嘗嘗的睫毛微動,毫無防備的樣子。

敖咤心底重重一跳,下一秒就知道自己不能繼續下去。

伸手推一推枕頭:“醒醒!”

枕頭一推就醒了,可昨天戰鬥消耗太大,一顆晶核消化也需要時間,所以有些嗜睡:“再睡一會兒。”

枕頭蹭了蹭敖咤的胸口。

……再不起來有反應了。

敖咤一手擡起枕頭的腦袋,蹭著下地給他蓋好被子:“那你睡吧,我先去吃飯了。”

提起吃枕頭直接坐起來了,眼睛還沒睜開,人停在那裏一會兒才問道:“有罐頭嗎?”

敖咤忍俊不禁道:“有,兩罐呢。”

枕頭直接下地睜開眼睛:“我不睡了。”

敖咤忙將人按回去:“先穿衣服。”

給他穿衣服的過程中,讓擡手擡手,讓擡腿擡腿,乖巧極了。敖咤給他系好衣服一天頭,瞧見枕頭眼睛半睜著沒什麽神氣,顯然還沒睡,這一連串的動作完全是為了尋找吃的本能。

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敖咤眼睛一轉,從空間裏取出鼻煙來倒在戶口,放在枕頭的鼻子下。

鼻煙順著氣流進入枕頭的鼻腔,等了足足兩秒鐘,枕頭直接從床上蹦了起來,差點腦袋撞到天花板。

“什麽東西!難聞死了!”枕頭用力打了兩個噴嚏,一雙眼睛憤怒的瞪著敖咤。

枕頭的嗅覺遠超常人,閉眼帶來的刺激自然更加加倍了。

“咱們吃罐頭去。”敖咤直接提出殺手鐧。

果然,此言一出枕頭身上的防備都少了很多。

“我要吃兩個!吃大罐的!”枕頭討價還價到。

“嗯,我給你三個。”敖咤笑道。

沒辦法,枕頭這樣堅持著爭取罐頭的小模樣實在太可愛了。就這麽點小愛好必須滿足啊。

也虧著枕頭出生在現代,要放在古代,什麽烽火戲諸侯,絕對有他一份。

吃過了早飯,一塊去領了卡隨後又專門領著一塊前往變異人專區選房子。

枕頭喜歡高處,可樓房高層電梯是不用的。雖說枕頭有那個體力爬上爬下,敖咤這個人不行啊。

“其實這樣小別墅就足夠了,來往方便,去那邊商業街也不會太遠。”敖咤領著枕頭看別墅道。

枕頭沒說話,敖咤知道他是在等自己說更多足夠打動他的話。

敖咤想一想,又道:“這裏有個小院子,咱們可以重點東西養些東西。院子裏你沒事可以刨著玩,真壞了什麽東西找人修也方便。”

那邊跟著介紹房子的工作人員唇角直抽抽,這什麽跟什麽?

不過這顯然正中枕頭下懷。

“那你不管我拆什麽?”

“……只要你別拆的到太過分。”

枕頭身份特殊,本身就不能在人群多的地方長久居住,這裏只是一個臨時住所。最應該有的條件就是足夠的隱私和不容易被人打攪的清凈。這些人群聚集的高樓顯然不符合。

所以為了能夠讓枕頭放棄不切實際的想法,敖咤就只能連哄帶騙了。

“那就這裏了!”

選定好了位置,登機名字當時候敖咤只登記了枕頭。他給枕頭編了個名字叫敖子嬰,反正多半都是他們兩個人相處,別人沒什麽機會叫。只要敖咤自己記住這是稱呼枕頭就行了。

選好了住址,重新裝修是不可能了,但買些家具和耐放的日常用品是十分有必要的。

當前家具還是比較便宜的,要是二手的更是便宜的讓人想哭。原因無他,當前這世道人們對生活質量的需求幾乎降到了零點,不進很少有願意買的,一些分配的家裏有的,只要不是十分需要都會搬下樓去商業街附近賣。

敖咤並不想要二手的,挑的都是全新的。主要是看枕頭自己想要。不過枕頭的審美……差不多只要閃閃亮亮色彩鮮艷的就行。也不知道商家從哪裏找來的,被罩上帶著一層閃閃的大亮片,枕頭看的第一眼就走不不動路了,堅持覺得這就是自己的本命被罩。

敖咤心裏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卻也只能隨了他的意思。反正買是買了,以後能不能用上就兩說了。

剛買買完了被單,敖咤想再買幾個櫃子做收納,手機就響了,拿起手機班上想不起電話號是誰。

“餵?”

“是我。”對面一開口敖咤就知道是包詩雨。

“怎麽了?”敖咤拍了拍一個實木櫃,心底盤算著枕頭要是心情不好拆它需要多久。

“聽說你明天就要走了?”包詩雨問。

“嗯,在北京也沒別的事,盡快出去找人。”敖咤道。

“那我今晚去你那裏睡。”包詩雨道。

敖咤想一想,那畢竟是師哥的家,他帶著枕頭連吃帶拿的也就算了,朋友也帶回去好像不太好。

好像明白敖咤到顧慮,包詩雨添了一句:“你師哥不會反對。”

“你就這麽肯定?”敖咤笑到。

“我這兩天也要離開,過了今晚就各奔東西了。你師哥不至於這麽拎不清。”包詩雨道。

“嘖,你晚上過來吧,我會提前跟我師哥說的。”

掛了電話,枕頭聽見他們電話了,問:“就是今晚了?”

敖咤點點頭,拍拍白色漆面的矮櫃問枕頭:“這個怎麽樣?”

枕頭給出了一個靈魂回答:“看著挺好拆的。”

“……”敖咤想一想,道:“要是給你裝罐頭你還拆嗎?”

枕頭眼睛瞪大了些:“那誰也不許碰!一點都不行!”

裝別的不管,裝罐頭的話別說他不拆,別人碰一星半都不行!

敖咤失笑,對店家點點頭留下地址並刷卡。

等家具都采買完了,又去采買後面一路上可能會用得上的東西和一些特色小吃。

枕頭尤其喜歡臭豆腐,敖咤直接定了很多叫店家送到他們家的小別墅了,等送去後直接打包好收進空間裏,不叫郁修看見。

二人又吃又買又玩的又是一天,枕頭充分享受了現代社會的便捷和享受,就有點明白為啥敖咤這麽離不其他人類了。實在是太幸福和方便了。

只是現在枕頭還想不明白,他的方便便捷是建立在別人的服務上,前提是有足夠的錢。而那對於那些用勞動力換取錢的人而言,雖說也能享受到這份便捷,但遠遠沒到枕頭當前的感受。

敖咤也買了很多東西給郁修,別墅有個地下室,收拾幹凈後,就將買來的東西放進地下室裏,外人進不來不會知道,到時候收進空間裏走哪裏就帶哪裏。

夜裏找郁修進來看看,讓郁修享受了一把枕頭審美帶來的視覺盛宴,走了一圈後,將敖咤給他準備的東西收進空間裏後就直接離開了,多一秒都沒停留。

難得郁修沒有提出來幫忙收拾一下,畢竟這小別墅收拾起來也挺麻煩的。

敖咤將包詩雨要來的事情告訴了郁修,郁修倒是沒什麽意見,只是進家門後就帶著敖咤和枕頭一塊裏裏外外的收拾屋子,玻璃全部擦了,墻面都用工具沾了。沙發墊子、床褥子、窗簾等等全部拆下來清洗。

水用起來就跟不要錢似的。

等包詩雨穿著一身常服也又是一副普通女大學生打扮敲門進來的時候,郁修毫不猶豫的給了她一塊抹布,叫她先將櫃子擦一遍。

包詩雨其人其實就已經十分不拿自己當外人了,凡事都只有別人為她頭疼的事,但面對郁修她真是絲毫反駁的力氣都沒有。

她倒是挺喜歡小麒麟的,去逗弄小麒麟,可小麒麟卻似乎不太喜歡她,只抓著郁修肩膀的衣服不撒手。

包詩雨逗小麒麟,小麒麟就躲,看的枕頭都有些嫉妒。

“為什麽那丫頭就不怕,甚至他還怕她?”枕頭到現在都不敢直視小麒麟。這種刻在骨子裏的恐懼叫他十分難受。

“因為包詩雨本身是人啊?你忘了,之前用異能的時候連小麒麟都能命令。他當然怕她了。”

“為什麽我就要怕他!明明他弱的還沒有我一顆頭強,為什麽我天生就要怕他。”枕頭問出來,越想越覺得不公平。

人類尚有“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類的話,可對於像枕頭這樣的兇獸而言,似乎打誕生開始,就註定要被神獸壓一頭。

更何況對方是百獸至尊的麒麟。

“也許等你足夠強的時候,就能更對抗這種恐懼。”敖咤安慰道。

枕頭眉眼放低,他知道敖咤實在安慰他,因為在他的認知中十分明白,從來沒有人能夠反抗這一天生的特性。這就仿佛與生俱來一般,無法逃避。

見他心情不好,敖咤有道:“我沒騙你,當你足夠強的時候,是可以從兇獸向上越級的,只要你有足夠的耐心,就會有不怕它的一天,只是這個時間會相當漫長,長到可能你都會忘記你最初的目標是他,再有……”

“再有什麽?”枕頭忙問。

敖咤小聲道:“再有就是等對方足夠強大,能夠讓自己的威壓收放自如,到時候你就不會感覺那麽難受了。”

枕頭臉一黑,強調道:“我還不至於讓他遷就我!”

讓對方體諒自己收起威壓,比起這個還不如直接承受威壓,不去招惹就是了。枕頭可不喜歡被人小瞧小看。

敖咤當然知道枕頭是個脾氣,這一點也就是說一說。

屋子裏裏裏外外都大掃除了一遍,晚上一個個都洗幹凈了,床鋪上鋪設的都是賓館的那種一次性的床單被罩。夜裏包詩雨睡沙發,沙發到時足夠大,三個人也能睡得下。

不過睡覺之前,洗完澡包詩雨是在敖咤房間的。

兩男一女共處一室,但凡是個外人看他們仨都會覺得十分奇怪。不過他們之前一個車上相處過好長時間,更是睡過一張床,相互倒是不避諱這個。

敖咤雖說不是正人君子,可也不至於禽獸,枕頭雖說算是禽獸,可他暫時不通人事。包詩雨坦坦蕩蕩的也不怕什麽。

“拿走以後我的變化會很大嗎?”包詩雨躺在床上,斜眼看著敖咤。

敖咤搖搖頭:“你原有的成績是刻在你身體裏的,沒那麽容易被奪走,最多是收走你從前的天賦。比如你從前一道題學一邊就記住了還能舉一反三,但收走以後你可能要學個十遍八遍。這一點還要看你本身的智商或是基因。”

包詩雨拖著下巴說道:“也就是說,我失去的可能僅僅是異能和以往的天賦,但以往的成績不動,那對我的影響應該不大。”

這一點敖咤也不敢打包票,只能說道:“這個影響是因人而異的。我們拿回的第一顆腦袋影響就不是很大,只是有些虛弱,第二個是個惡人,所以直接奪回來的,強制取回來後那人直接失去記憶,而且十分膽小,我懷疑是傷到了腦子。反正不太聰明。第三個是那只貓,當時走的匆忙還來不及觀察。”

敖咤只是將過去的經驗告訴她,讓她心裏有個準備。

“強制拿回來後果這麽嚴重的嗎?”包詩雨眨眨眼睛。

“……合著你真想過不換回來。”

包詩雨攤手:“我只是做過設想。我個人的話肯定不會貪心的私自占有,只是如果代入整個國家的話,顯然擁有可以操控人心的異能更能做更重要的事情。不過這一來我幹不出這種事,二來我也打不過你們。以枕頭的戰鬥力,我躲哪裏都會被找到。那我何必冒險。”

包詩雨不僅僅是自己,更是這個國家的軍人。所以想事情的時候,不能僅僅以自己的角度去想事情,而要為整個集體乃至全人類去想。

枕頭不是人類,甚至對人類多少是有些厭惡的,如果沒有敖咤,他根本不可能幫助人類。

所以,從人類的角度而言,異能永遠放在人類的身上才更叫人放心。

可他們到底相處這麽長時間了。而將異能連同頭顱一起還回去是早就說好的了,包詩雨能來到這裏,就代表了她的決定。

所以,不論她之前是什麽樣的想法,只要能坐在這裏一切就都不重要了。

“所以你做好準備了?”敖咤笑問。

包詩雨直接向後一趟,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一臉的生無可戀:“來吧,不要因為我是一朵嬌花就對我心生憐惜。”

……

幾日不見倒是還真有幾分想念她這脫口而出的狼虎之詞。

“不怕對自己未來有影響了?”敖咤道。

“愛咋咋地吧,我要是真的因此變弱了,那麽組織反而不會派我去危險地方了。我活的時間更久。”

這話算是自我安慰,只是包詩雨其人從來都不是貪生怕死之徒。不論是從海邊到北京,還是當時要合力對付火麒麟,她都是抱著必死決心的。

她隨時都做好了赴死的準備,此時說這話反到有幾分心酸。

敖咤無奈搖搖頭:“放心吧,等結束了,我會補償你些好東西。”

敖咤什麽都缺,就是不缺底牌。隨便拿點東西給她,對於變成普通人的她而言都是珍貴且難得的。

包詩雨笑容加深道:“那我剛好多訛你點東西。”

枕頭那邊開始脫衣服,包詩雨見他快脫光了一抱被子:“你幹哈!”

嚇得人家姑娘東北話飆出來了。

敖咤拿毯子給擋一下:“變身,不脫衣服就撐壞了。”

枕頭脫幹凈後身上一哆嗦,往前一趴就變回了狗子。現在他體內的力量還不太穩定,收回腦袋這種事還是原型來做才更加穩妥。

變回了熟悉的哈士奇,包詩雨無語看著狗子道:“自從接受了你人性那麽好看以後,再看你變回狗子我就接受無能了。”

雖說哈士奇也屬於顏值較高的類型的吧,可哪二貨的印象實在太深入人心了。

枕頭氣的直呲牙:“你什麽意思?”

“她說你狗子時候更威風。行了,你先把自己調理好吧,感覺時機成熟再下手。不過最好是臨近天亮的時候,那時候就算你昏迷了也不容易出現異象,不然不好解釋。”敖咤道。

枕頭瞪一眼包詩雨,自己趴在床的另一邊調整自身的情況。

要是在外頭,自然是什麽時候有機會了就要立刻收回來,不然鬼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麽。可這是在北京,就不用擔心那些了。

等待的過程中,敖咤又跟包詩雨聊了起來。

“聽說之前你師哥被人調戲了。然後你師哥把人給揍了。”包詩雨道。

“這都上新聞了?”敖咤挑眉調侃到。

“這個倒沒有,上新聞的是後續。那流氓爹過來給兒子找場子,也被你師哥給揍了。因為他跟某個變異人是親戚,回頭去找變異人給他找場子。變異人一聽是你師哥又把他揍了。也就一下午的功夫,現在估計大半個四九城都知道了。”

她不說敖咤還真不知道。

話說回來這算不算吃瓜吃到自己師哥頭上了?

“是我師哥幹的出來的。”敖咤評價道。

“嘖,我還不知道被人調戲是什麽滋味呢。果然長的好看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敖咤瞥一眼她:“你還用等人調戲?只叫你調戲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調戲你吧。”

包詩雨笑得毫不在意,只翻過身雙手撐著下巴笑到:“這麽大的秘密都被你發現啦!”

二人相視一笑,敖咤有問楊新宇:“楊新宇現在怎麽樣?”

“ 挺好的,作戰意識很強,隨時等著我給他安排訓練任務。原本我們明天也要走的,但因為一點特殊情況就耽擱了,具體時間我也不太清楚。”

敖咤想一想,對她勾勾手,包詩雨推後一點:“幹啥?我對你不感興趣。”

“我對你更不敢興趣,我是說手給我,給你看個手相。”敖咤黑線道。

包詩雨一挑眉將手遞給敖咤,敖咤先看了下手心紋路走向,又摸了一下她手腕上的骨頭和脈象。

包詩雨看他號脈的樣子,沈默些許開口道:“你最好別給我摸出喜脈來。”

“你本該是命犯孤星的命,任誰也沒辦法在你身邊呆的長遠。越是親近的人,越是會離開。父母家人是這樣,親戚朋友更是這樣。”

包詩雨目光一動,顯然敖咤都說對了。

敖咤又道:“不過軍隊裏的浩瀚正氣倒是能剛好壓住你身上的煞氣,你參軍這一點完全沒錯。只怕你以後都不能離開。不過這世道倒是給你了更多機緣,也破了你這孤獨的命格。”

“那就是說我以後身邊人不會離開了?”包詩雨挑眉笑道。

“就看你自己怎麽做了。要是你抓不住,就算給你個及時雨你也抓不住。”敖咤道。

包詩雨嗤笑:“這跟沒說有啥兩樣。”

“三分天註定,七分靠打拼。信命但不認命,才是你該遵從的道理。人定勝天,這世道已經給你太多的可能了,剩下的就要看你自己能不能抓住了。”

敖咤言盡於此,其實對於包詩雨而言就已經足夠了。

包詩雨不言,略有所思。

等了一會兒,敖咤才半調侃的說一句:“我倒是覺得新宇這孩子不錯。”

包詩雨瞥他一眼:“想好了,那可是未成年。”

“眼瞅著快成年了,這一路上我也看得出他對你有點意思。”敖咤道。

包詩雨眉眼放低,看不出眼中什麽情緒:“看吧。”

天底下純屬看吧兩個字不叫人話,是好是歹沒個準數,又有太大的解釋空間。

敖咤還真不至於真的當月老牽紅線,只是順便提著了一嘴也就是了。

就這樣,二人一狗躺在床上,就好像當初趕路時一般。放開性別和身份,他們只是以夥伴的身份躺在一處交流一些自身的心思。

直到天將明,枕頭將自身的狀態調解到了最好,這才起身抖一抖身上的毛發,緩步走向包詩雨。

原本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的包詩雨此時也不禁緊張起來,就是因為提前很久就知道了這件事,這件事就會長期也壓在心頭越來越沈重。

枕頭周遭開始微微發光,連帶著包詩雨身上也開始有了光,枕頭走近,一道光環連接著兩個人,枕頭開口,聲音仿佛自遠古傳來。

“既已分離數千年,此時不歸,更待何時。”

那一瞬間包詩雨就感覺到體內有什麽東西被抽離出去,一顆圓球自包詩雨體內飛出直奔枕頭。

當光球融入枕頭體內,包詩雨身子一軟躺了下去。

敖咤忙將人接住放在床上蓋好被子。

包詩雨掙紮著睜開眼睛,保持幾分神志:“結束了嗎?”

敖咤能感覺到她堅持清醒背後那骨子裏透出來的疲憊:

“沒事了,你先睡吧,醒來就好了。”

“等我醒來你們也走了吧。”包詩雨幾次眼睛差點合上睜不開,但還憑借著意識力堅持了,“我差點忘了,你們再離開的話,一定要記得不要輕易相信人,現在人心險惡,沒人知道別人心裏是怎樣想的。”

敖咤點頭道:“這些你大可放心。”

“不一樣的,現在越來越多境外勢力滲透,越是離北京遠的地方越是猖獗。但這樣的世道,他們也沒辦法跟背後的勢力有太頻繁的聯系。所以,你們一但遇見,絕對不要留下任何活口,不用考慮國際糾紛。”

這樣的事其實敖咤跟枕頭做的更好,因為官方的人還要考慮兩國之間的關系,怕等一切過去後慢慢秋後算賬有失大國風範。可敖咤這樣的素人就不用顧慮了。

敖咤不禁笑道:“你這算是給我安排任務了?”

包詩雨說完話就有些堅持不住了,只嘟囔著:“不過是提醒一下,反正……”

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直到最後敖咤完全聽不出來在說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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